营中篝火盈盈。
“真人赐下的仙丹果然是个妙物，不光让人气血畅通，连旧伤愈合的速度都快过医生治疗！”说话的人虎背熊腰，一看就是常年驻军的武将，“这两个月来咱们营中人都离不开它了。”
周围将领纷纷附和。
“洪校尉，阜隆县的衙役来了。”
“衙役来做什么？”洪武蔑道。
“说是听从真人安排，捉到了召灾的妖女。”
“哦？带上来瞧瞧！”
钱柠躲在后头，纪姣姣就被推了出来。
洪武上下打量：“就这？”
能召妖为祸，应该是个百八十岁的老妖婆，眼前两人的样貌才刚及笄，怎么看也不像。
见他不信，抓人的小队长连忙讨好的送上符箓：“各位大人请看，这是从她们身上搜罗出来的符纸，和山上开坛的一模一样！”
啪。
啪。
啪。
有人带头鼓了掌：“那就是人赃并获，做得好。”
纪姣姣的目光一下就锁定声音来源处。
那是个中年人，穿着常服便衣和周围武将格格不入，乍一眼，像个市井的贩夫走卒。
她了然：“做的再漂亮，也不如州牧大人。”
此话一出，中年人目光陡然锐利，很是诧异会被认出。
纪姣姣不以为意：“营中兵卒的金甲紫硝衣是州府标配，能调动州营的人不多。而你虽着常服却系着罗紫金銙蹀躞带，这是苏贡，先皇只在春日宴时下赐了一批给各州要员。”
“所以袁州牧，不难猜。”她又加了一句，早就打探过州衙的情况。
袁庶的手指敲了敲桌案，终于正色：“你究竟是什么人。”
普通人家的姑娘又怎会对朝廷赏赐如此了解。
“妖女呀。”纪姣姣耸肩，“来见识见识这官贼勾结，用几条百姓贱命来炼化妖丹的买卖究竟是什么人应下的。”
原本她还以为是几个县太爷暗中往来，没想到居然是这一州之长。
难怪消息封锁的如此好。
那瞬，一道冰风照着纪姣姣面庞袭来！
她侧身抽手，原本束缚的绳子猝然解开，冷锥刺在案板，砸的桌椅四分五裂，同时一到清蓝身影闯入人群，连周遭的空气都似降了温。
那人拖曳着薄缕蝉衣，橘色篝火亮出半张美艳脸庞，只可惜眼角眉梢都透着拒人千里的寒霜。
纪姣姣并不意外：“扶光真人，别来无恙。”
扶光。
混元上清宫那个颠婆。
斋醮大会一别后继承了掌门之位。
她的修为术法的确比上一次见面时更加深厚，可惜入魔，带了邪气。
扶光冷眼：“你早知道是我？”
“你又不是第一回在我眼皮子底下使绊子，当初暗中帮着瞿漠承截杀佟将军兵马的那只赤狐，就是听命于你吧！下手很快，它还来不及吐露半个字眼就给灭口了。”
纪姣姣刻意扫过袁庶的脸：“你如今能和州牧平起平坐，中间想必少不了渊王的周旋。太真元君两耳不闻窗外事但固守道心，想不到徒弟一个赛一个的会整花活。”
她在暗示，袁庶和混元上清宫有纠葛，那他也是渊网暗通款曲的党羽之一。
“妖女竟敢血口喷人，污蔑袁州牧和真人！”洪武怒骂，他自然是不信什么官贼勾结，残害百姓的事。
袁庶面上没有惊变，但手中杯盏“喀”的捏碎。
扶光见势，手中劲风突现。
“好个听话的狗子，主人一个眼神就知道要做什么！”纪姣姣不吝嘲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