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偃眸中波动，充斥了恳求意味：“侯爷，本王只想……”
只想在这儿多站一会，多看一会，哪怕什么也不让他做，只要能陪着她便好。
“不必，请！”
纪渊恼火的很。
谢偃袖中的拳捏的死紧，却也知道自己没资格据理力争，只能先行离去。
外头听到两人对话的纪明宝和纪明言面面相觑。
“爹，就算真的是王爷伤到了姣姣，也一定是有原因的。”
“是啊，王爷向来很照顾姣姣，他不会无缘无故……”
纪渊怒目横眉扫来，兄弟两就闭嘴了。
武安侯岂会不知，御王数次在宫中为纪姣姣解围，庇护纪家家宅，可无意也好、故意也罢，谢偃都是害的他女儿险些丧命的人，作为父亲，他实在压不住心口提起来的这股无名火。
“姣姣又不欠皇家的！她几次三番解救皇族于水火还不够吗，这次去司天台护阵伤成这样回来……她是纪家的女儿，不是他们皇家的——”他怒极，还是忍住噎了口。
“我什么也不想，她走丢了那么多年，好不容易才找回来，我就希望她能享享福，好好的平平安安的过日子……”
驰骋沙场的老将少有的哽咽。
好在九转金丹服用以后，小姑娘不再没日没夜的咳血。
很快，宫内稳定放出了消息。
东歧妖人借出使之名破坏司天台，导致陛下和太后死于妖物之手！
这件事引的京城沸腾数日。
可侯府懒管宫内纷乱。
荷叶端来汤药：“侯爷，老夫人，有我在院中看着，你们还是休息吧，别把身体累垮了……否则小姐醒来要伤心的。”
纪渊点头，自己的母亲日思夜想、精神奇差，他叮嘱荷叶留心，搀着人先行回房休息。
荷叶小心翼翼替纪姣姣的剑伤换了药，包扎好，又轻轻捧着她的脑袋，一点点喂下汤药。
“小姐，您什么时候才会醒来？”她将身上的平安符扯下，挂在纪姣姣腰上，“我把我所有的福气都送给小姐，您一定要早点、早点醒来呀，侯爷和老夫人……不，是我们所有人都好担心你。”
“你不知道，熊大熊二是从来不信佛的，他们不肯在宫内守着，这几天都跑去灵石寺求菩萨保佑您……”
“侯爷说，您只要能平安，他这次铸一座，不，铸十座金身大佛给菩萨。”
荷叶替她擦去嘴角的药汁，掖好被角，才慢慢退出房去。
帐中香烟丝袅袅。
窗口轻微一动。
咯。
有人悄无声息地翻了进来。
他站在床边，凝视纪姣姣略显苍白的小脸，忍不住伸手抚过她的眉心、鼻尖，慢慢挪到不太温热的唇角。
谢偃知道自己在做些鸡鸣狗盗的事。
可他没有法子。
纪渊不许他踏进侯府，他每一夜都只能这么偷偷翻窗进来陪她。
“姣姣，太医的药太苦了，我带了你喜欢的蜜糖膏。”谢偃从怀里摸出小罐子，用金匙舀了些许抹在她的唇角。
香甜的味道掩盖了汤药的苦涩。
“你醒来看本王一眼好不好。”
每一夜他都这么握着她的手，希冀着，恳求着，沉寂中，他突然察觉少女的指尖微微触动。
谢偃喜上心头：“姣姣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