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半见微蹙眉头，不太明白：“为什么这么问？”
“上次不小心听到你和你师兄聊天，你说，能嫁给陆伽罗，你很欢喜。”夏侯凝夜看着她，认真道，“你记着他是应该的。”
每个人都有过去，更何况陆伽罗还是那样一个好男儿。
沈半见反应过来，猛地坐起了身：“你以为我喜欢陆伽罗啊？”
夏侯凝夜“嗯”了一声，暗觉“以为”两字用得有些奇怪。
“我是喜欢他，但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，是朋友与朋友、家人与家人之间的喜欢，就像我喜欢我师兄、我喜欢青粲一样啊。”
沈半见不可思议地看着他：“我就见过陆伽罗两次，一次还是四五岁的时候，我都不记得我们有没有说过话，喜欢一个人是要时间的！”
夏侯凝夜也有些懵：“那为什么——”嫁给他，你很欢喜？
“我跟师兄的话，你就听了那么一句？”沈半见古怪地看着他。
夏侯凝夜沉默了下，点了点头：“听人墙角，不是大丈夫所为。”
沈半见扶额，你还不如听全呢。
她把跟陆家的故事，又说了一遍，最后总结：“陆家人好，陆伽罗于我有恩，所以这个婚约我认，就这么简单。”
顿了顿：“即便后面发生了那么多事，我依旧不后悔当初的选择。”
夏侯凝夜心口涨得鼓鼓的，又是酸楚，又是心疼。
姬少艾有一句话说得倒是对的，只要别人待沈半见好，她一定加倍还，甚至都不惜把心掏出来给人家。
沈半见看着他：“就算以后我们成了亲，婆母、青粲和柔蓝他们，也永远是我的亲人。陆家的冤屈，依旧是我的责任，我一定要还西商将军府清白，要为死去的陆伽罗、陆家所有男儿讨回公道。”
夏侯凝夜一把将她抱紧了怀里，低低道：“他们也是我的亲人，一切都不会变。”
沈半见伸手环住了他，心中苦涩又幸福。
夏侯凝夜忽然道：“你方才说，你六岁时生了场大病，为了冲喜，你才跟陆伽罗结亲？”
沈半见松开了手，“嗯”了一声：“婆母来家里提的亲，说是陆伽罗要求的，这事我至今想不明白。那时他才八岁，我们也并不相识。”
“我知道原因。”
“诶？”
“陆伽罗跟同窗文斗，就是因为那几个同窗诋毁你祖父和你，他看不过才出了头。这事过去几日后，我才知道他们打了个赌，谁赢了，谁就去你家提亲。陆伽罗重承诺，翌日就让母亲去提了亲。”
沈半见目瞪口呆地看着夏侯凝夜，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“我去找陆伽罗道歉，可他却告诉我，如果能帮沈家小姐度过这一劫，也是桩好事，而且他见过沈家小姐，瘦瘦小小的，瞧着很可怜，娶她也没关系，以后他照顾她、保护她好了。”
夏侯凝夜轻叹：“你说得很对，陆家人好，陆伽罗更是世间难得的好男儿，若没有这场变故，你嫁去陆家，是一件好事。不过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