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尚书捋着胡子,接连说了三个“好”。
“哼。”晁钟并未对云曦的谦逊态度有所欣赏,斜睨黄老,心中暗骂这个老狐狸……恐怕大理寺和提刑按察使司早就知道云曦的厉害了。
可怜了郑伯被个年轻的同行给比了下去。
“我不服。”郑伯上前一步,冲云曦沉声道:“云仵作方才所言只是一家之词,根本不足以为信。验尸讲究得是个证据确凿。我欲与云姑娘再比试一二。”
晁钟本想开口阻拦,听到郑伯这话又将身子默默地靠回椅背:“毕竟是分开验看尸首,这般推论确实难以服众。”
他倒是想看看,郑伯还能不能为都察院再扳回一城。
卢尚书轻哼一声,傲娇地扬了扬下巴,冲记吃不记打的晁钟反问道:“你待如何?”
“既然云仵作对细节把控如此精准,倒不如瞧瞧在下验看的尸首,我等经此切磋一二,如何?”郑伯开口刁难,俨然是准备再跟云曦比一场。
不等卢尚书表示反对,云曦已经先一步点头道:“还请郑前辈不吝赐教。”
郑伯将自己的验尸记录递给云曦,嘴上刁难道:“云仵作看看我的验尸记录,能否从中寻到些许多余的线索和端倪?”
此言一出,众人便知是个陷阱。
郑伯查看的尸首云曦没有查看过,单凭郑伯所验的这些线索,如何能增加更多推论?
这分明是一场套着“公平”壳子的不公平比试。
卢尚书脖子一梗正想开口反驳,眼角的余光就瞟见了神色自若的陆青帆,不禁心头一紧。
陆青帆那个小狐狸崽子都没开口,必然是心中有所倚仗,那他不妨也等等看?
看看云曦的行事。
“如此,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
云曦本就颇有大家风范,毫无被人刁难的羞恼,清丽漂亮的容颜上仍是泰然自若。
她客气地接过验尸记录,率先翻开一张,温声问道:“敢问郑前辈,此人可是惯常用左手,他的右腿有较为严重的风湿?”
郑伯见到尸首名讳便知尸首系哪人,他眼底涌上丝丝缕缕的惊讶:“确有风湿……”
“郑前辈也擅长剖腹验尸,死者的肠胃中有什么皆一一在列……这些膳食都是风湿病人惯常用的,为得便是缓解病情。”
分析完了此人,云曦将验尸记录放在旁边,继续看下一个:“敢问郑前辈,此人可是常年饮酒?他的血液颜色与旁人也有异……”
“不错,此人确是……”
郑伯越听越心惊,只觉自己方才简直是昏招频出,怎得偏偏选了这么个自取其辱的法子来跟云曦争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