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的对,但我不如你聪明,容易脑子一热。”谢韫玉面无表情地说:“你说话声音太大声,我可能就发疯了,疯子是不会像你一样聪明的思考的。”
文晏紧紧的咬住牙齿,一言不发。
“呼吸声也太大了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连呼吸声都在减弱。
谢韫玉听着血滴嗒滴嗒滴在地上的动静,仿佛被催眠了,回到了那个晚上,窒息感涌上心间,空气都被剥离了,她像皮影戏里面的小人一样被支配着,张牙舞爪的乱抓,什么都抓不住。
她好恨呢,她要恨疯了,时光那么无情健忘的东西,竟然没有带走她丝毫的恨意。
“谢韫玉。”顾留春叫她。
他的袖子里一柄破空而出的匕首扔向了桌案,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她的手边,她一把拔了起来匕首,还带着些许木屑。
与此同时,穿透窗子射进来的弓弩擦着顾留春的手臂而过,留下一道血痕。
就像他想的那样,外边的人神经很紧张,所有的战斗力都瞄准他自己,生怕他稍有异动,伤了九公主。
他脸色变都没变,仿佛被划开的不是他的皮肉,仍旧平稳地说:“杀了她,用我的匕首,剩下的我会解决。”
“你解决得了吗?”九公主嗤笑一声:“少卿大人,别人叫你几声少卿大人,你是不是以为你真的是大周的法律?”
顾留春神色淡淡:“九公主,你涉嫌藏匿嫌犯,您的护卫使用的是弓弩,大周严禁除弓弩队以外的人使用弓弩,任何人不能私自造。窝藏嫌犯,使用违禁工具,光这两样,但凡您是个皇子,我现在都可以上告陛下,你有意图谋反之心。现在像您这个满身污点的人,站在这口口声声说传达陛下的旨意,无凭无据,恕我不能相信,我有理由怀疑你这是拖延之举,想给凶犯逃跑的机会。所以,谢韫玉,做你想做的事情,出了什么事情我会承担,我也能解决。”
谢韫玉心念一动,双手握着匕首,看着虚弱的文晏。
“少卿,你这是在自毁前程!”九公主威胁。
“我的前程还轮不着九公主来决断,秦王活着的时候,都不能断我的前程,您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。”顾留春很少有这么凶的时候,一双温吞的杏核眼上挑,眼皮都被吃进去了,只留下薄薄的一条锋利弧度,眼底的光宛若寒月射江,那一刻他好像能杀千百人。
他因为出身的原因,大多数都保持着平庸的面貌,方便隐藏。
只有这一刻,敦厚的狗皮脱了,底下是一头狼。
他要为谢韫玉保驾护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