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,谢韫玉不相信房间里没鬼,也不相信我的鬼话。
顾留春有点伤心了,以前他撒谎她都信。
他泪奔跑到床边脱鞋上床盖被睡觉一气呵成。
谢韫玉凑过去,依稀瞧见他脸上一点闪光。
再仔细看看,好像是泪光。
她觉得自己看错了,特意拿了红烛,凑到顾留春脸旁边看,烛光下,他闭着眼睛,眼窝处已经蓄起泪池。
“你哭了?”
“我没有。”
谢韫玉伸手沾了沾他眼窝处的泪,在手里搓了一下,整个人都惊住了,脑子嗡嗡的,上次顾留春哭还是她死了。
顾留春啊,已故太子的心腹,齐王殿下得力的党羽,老皇帝的大臣,大理寺说一不二的少卿大人,从来只有他让人哭的,现在他居然哭了。
谢韫玉有一种自己要死了的感觉。
顾留春不适合流眼泪,他唯一哭的场地应该是谢韫玉的葬礼。
而不是他们两个在床上,身下铺着柔软的毯子,盖着锦缎大红棉被,幔帐的银钩上还挂着栀子花的香囊,香气把这一方小天地衬得分外柔和。
在这种舒适的家庭环境里哭,总不会是因为忧心社稷,为朝廷大事落泪。只可能是为了家庭琐事而哭,他可是顾留春呢。
谢韫玉喃喃说:“绝对是眼泪,你为什么哭啊?”
他嘴硬道:“不小心点到了我的哭穴。”
谢韫玉还是头一次听说,指尖在他的手臂前胸拂过,“人的身上还有哭穴的位置?”
他也不知道,他瞎编的有笑穴,就有泪穴呗。
谢韫玉疑惑问:“你生气我最近早出晚归了?”
顾留春坚定摇头:“不是。”
谢韫玉松了口气,若有所思地点头,“对呀,你不应该因为这个生气,你回来的比我还晚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可是我没有不和你睡觉。
谢韫玉冷不丁想:“你该不会是生气我不上床睡觉吧?”
顾留春摇了摇头,没说话。
“那为什么哭?不要给我那么扯淡的理由,你说你让鬼附身了都更可信一些。等等,你该不会让鬼附身了吧!”谢韫玉不由得紧张。
顾留春生气她的不着调,只闭着眼睛倦怠说了一句:“我没哭。”
啊,真是个难搞的男人。谢韫玉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