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顾留春在意他们的生死。
就在顾留春热火朝天忙改革,提出不少关于刑罚的问题时,秦王发起了一击。
他安排了市井小民入京控告顾留春的法政害民。
原来自打顾留春拟定的条例一出,各地施行,一旦有人死了,就要仔细检验是否是被害死的,检查过正常死亡才可以下葬。这么自然检查出不少死于非命的人,但也有自然死亡的人迟迟下不了葬。
一个人想下葬,需要仵作和刑书,还要县衙门里院的门印、签押、押班、小使,外院的六房、三班,再加上地方官的仪卫、皂隶、马仆、轿夫,浩浩荡荡多至百余人。于是,只听得地方官验尸的锣声一响,乡下有数百亩家产的人家,就要倾家荡产,连灰也剩不下了。
朝廷为此事争论不休,攻击顾留春的政策害民,陛下下令只需要仵作确认尸体即可,不需要任何文书一类的东西。如此一来,仵作很容易被收买,这非顾留春本意,却只能认命。
民间还有人大骂顾留春就是想刮油水,风评急转直下。
秦王扳回一局,趁着齐王一党萎靡之际,拿了一个替陛下巡视江南一带的好差事,趾高气昂的走了。
谢韫玉担心顾留春心里不好受,抱着人安慰道:“这叫什么,上有政策,下有对策。任你官清似水,难逃吏滑如油。”
顾留春在她怀里蹭着毛茸茸的脑袋,埋胸,像个鸵鸟一样。
谢韫玉说:“当初我父亲在外经商的时候,走一处,一处官吏收一分税,他把东西送到指定地点,不仅不赚钱,还要到赔钱,一赌气把一车灯笼都给烧了。后来他学着打点官员,才一点点富起来的。”
顾留春闷声道:“是我着急了。”
谢韫玉抚摸着他的后脖颈,说:“你想要达到的,需要上下一心,就算不上下一心,也得有震慑力。可现在两边争斗,大家的心思浮躁,都在抓对方的把柄,不会拧成一股绳办事的。但我相信,只要有一位支持你的人出现,你想做的一切,都会成功的。”
“已经有了。”顾留春抬头看她。
谢韫玉失笑:“我不算的,我是说皇帝。”
顾留春道:“就是你。”
二人对视,情到深处想要存个关键节点。
结果一个丫鬟冒冒失失进来,“夫人,要不要传晚膳啊。”
谢韫玉看了一眼,是吉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