唰一下，匕首破空，开刃处鲜血覆盖，顺着刀尖往下淌。冷白的匕首倒映着无眉道人平静的神色，好像喉咙被割开一条细线的不是他。
他感受到微微的刺痛传来，淡定地说：“好俊的手上功夫，但你没必要着急，我没说我不说。我打着文晏的名头出现，是知道秦国夫人会出现，我想见她，想和她探讨一下天花的防御之法。我研究了大半辈子天花，一直想要推行下去，让子子孙孙都不受天花困扰，可惜始终不被接受，哎。”
“所以你就勾结天启国拿到天花的病原，再和秦王府合谋，让他替你散播病毒，你再出面医治。”
“本来是这样的，但是谢二夫人出现解决了，真好。”无眉道人还笑了笑：“老道临死之前能看着天下再无天花就开心了，我妻子泉下有知，也会欣慰的。”
顾留春从怀里拿出一卷纸，展开信件问道：“落款是蚯蚓，这是谁教你的？”
无眉道人配合的回答：“天花蔓延的时候，为了方便我和京都联络，她让我以文晏的身份和京中暗哨联系，落款一直是蚯蚓。”
顾留春一瞬间明白了，蚯蚓雌雄同体，文晏既是男人也是女人，他是文家公子，她也是秦王妃。
元狩十四年，文晏假死脱身，也是在那一年，秦王离京远走边疆。
文晏之所以急着再娶一门妻子照顾家中老幼，是她要和秦王走，她背井离乡，此后京中无论如何都查不到她的存在。
文明是文晏和秦王生的孩子，所以暗中的势力受他调配。夫妻二人之所以没有带走这个孩子，是因为秦王当时受到猜忌情况很糟糕，远走边关路途凶险，所以留下了这个孩子交给史太君抚养。
“你和秦王妃除了天花，还有什么勾结？”
“没有了，我是与秦王有来往，但说实话，我们不是一路人。秦王妃狠毒了些，我见过她是怎么对付秦王的敌人，连襁褓婴儿都不放过。她知道我擅长炼丹，十天前，让我研制出最猛烈的火油，我不知道用途，但她肯定不会是好用途。”
顾留春脑子飞速转动，得出了一个危险的结论。他顾不上无眉道人，转身就跑。
无眉道人大喊：“让我见一见谢二夫人吧，我妻子去世后，我把一生都用在了天花上，我想和她探讨一下天花有没有什么治疗手段——”他看着顾留春离开的背影，脑子隐隐作痛，好像来不及了。他大限将至，所以才在临死前想要见谢韫玉一面，可惜来不及了。
他叹了口气，坐在那缓缓地闭上了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