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一双温柔的手穿过白光,抚摸着她,轻声细语地说:“是不要放弃你吗?母亲放心,我绝不会放弃你,我一定会尽全力留住你的。”
史太君眼睁睁看着谢韫玉起身离开,一个丫鬟拿着一大碗缓缓靠近。
房间内一片恶臭,最臭的是史太君的嘴。她终于成了屎太君。
她服用黄金汁后,几乎要将心肺都呕出来了,整个人脸色惨白,浑身抽搐,嘴唇一层又一层屡次覆盖的结痂,口腔都是溃疡,密密麻麻的,痛苦不堪,直翻白眼,气都短了几分。
季大夫叹息道:“史太君人到中年了,身体不好,恐怕折腾到最后也救不回来,人要不行了。”
谢韫玉一听这还得了,伤心哭泣道:“母亲快要不行了,彬哥、明哥、还有静姐儿都赶紧叫过来呀!”
文明被人抬来的,文静让人抱来的,只有这两个来了。
文静看着祖母没什么表情,最多就是对陌生地方的恐惧与不适应。
文明就伤心多了,哭着说:“祖母,你怎么了?祖母,你别吓唬我啊!”
一声声祖母,硬是把人的魂给叫回来了。
史太君吃力地看着孙儿,对孙儿的疼惜完全不作假,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看见生命的延续,老泪纵横,但她哭的很疼,因为断肠毒在腐蚀着她的眼球,眼膜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黑点,一双眼睛好像被人挖出来那么疼。
谢韫玉把手搭在文明的肩膀上,感动的热泪盈眶,说:“我就知道,母亲你舍不得孩子,你要是死了,孩子们可怎么活啊。”
依着史太君的角度,正好能看见谢韫玉的指尖抵在文明的喉咙上,这是赤倮裸的威胁。
你前脚咽气,我后脚送孙儿陪你去。
史太君就是撑着都不敢咽气。
谢韫玉就是要她不敢死,痛苦的活着,就跟自己一样。
“夫人,您休息一会吧,您的脚都出血了。”鸳鸯提醒道。
谢韫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绣花鞋,又被血浸泡了,她哀愁地说:“我这点痛算的了什么,只要能在母亲跟前尽孝,留住母亲的一条命,痛死我也心甘情愿。”
屋里伺候的丫鬟都想,这世上在没有比二夫人更孝顺的儿媳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