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韫玉似笑非笑:“我听说堂哥来了,所以赶紧来看看,堂哥,我一切都好,你放心吧。”
顾留春坐在地上,擦了擦嘴上的血,笑着说:“你母亲很挂念你。”
谢韫玉注视着他,眼神温柔:“我都懂。”
二人的视线在万众瞩目下交汇,短暂、内敛、足够尽兴。
刑部尚书夫人讪讪道:“哎呦,这是怎么回事啊,我都糊涂了,你脸上怎么搞的,怪吓人的。”
谢韫玉抽出帕子擦拭眼角道:“都说家丑不可外扬,今日既然都这样了,我索性就实话实说,我大嫂备受非议,连带着我也受人质疑,我自问对我亡夫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明,为了证明我的真心,我用铁块烫伤了脸和双脚,从此以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。”
“你这个孩子糊涂啊。”史太君接戏很快,痛心疾首地说:“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怎么能轻易毁坏,我爱你如子,怎么能忍受你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,我要你健健康康,平平安安呐。”
谢韫玉大哭:“母亲,我总想着对付流言蜚语不让你懆心,但却伤了你的心,我不孝啊,母亲,你原谅我吧母亲。”
二人抱头痛哭。
人群议论纷纷。
“二夫人可真是个贞洁烈女。”
“她们婆媳感情可真好,儿媳妇为了不让婆婆丢脸宁愿弄伤自己,婆婆却只要儿媳妇平平安安。”
在众人称赞的掌声中,顾留春悄然而退。他想着谢韫玉走出来的血脚印,脸上的疤痕,缓缓吐出一口浊气。最近发生火灾的,只有一个地方,死了不少人,被京兆府当成意外处理了。他得去看看。
“诸位,我实在是站不住了,今日便不能招待诸位了。”谢韫玉咳嗽了两声,她脚底下一双灰色绣花鞋已经染的通红,一走路直往出涌血,谁看了都可怜,都嘱咐她回去好好休息。
史太君更是慈眉善目,“我的儿,千万要好好养病,你有个三长两短,母亲就没法活了。”
谢韫玉温柔点头:“为了母亲,我也会好好活下去的。”
虚伪,是一种传染病,也是一种药,人离不开它。
姚黄搀扶着她回到房间,闷闷地说:“夫人,您和司棋这些日子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别问,给我办一件事,办好了一等丫鬟就是你的。”谢韫玉咳嗽着说:“两件事,第一件事去告诉看守家庙的婆子,史太君说,今日府内有喜,大夫人是府内一员应该同喜,让大夫人的丫鬟去给她送点吃喝。第二件事,去东风堂抓药,对方会给你一种熬制六个时辰的补药,你对府内人说是我治病用的,煮上之后不用时时刻刻的守着,给自己多找点活干,懂了吗?”
姚黄慢慢消化着,过了半天,说:“我懂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