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是大嫂知道我!”常宜人把蜜橘捧在帕子上,来到大嫂身边,附耳说了好些话。
徐夫人面上一喜,已经叫了好,又担心:“若叫人知道是咱家散出去的——”
“这也免不了,”常宜人笑道,“谁叫那天就是我坐在江夫人旁边?所以才问嫂子和大老爷的意思:左右娘娘与贤德妃是好不了了,与其叫贾家和咱家争风,还不如直接把他家的面皮都掀下来!以后贤德妃荣国府再风光,世上的人也忘不了这桩丢脸!”
她放一瓣橘子在嘴里,用酸甜冲一冲心里的苦。
这蜜橘在她手里,就如那日看小旦唱戏是一样的用处。
可怜她只这一个亲兄弟,就折在理国公府手里!
什么“四王八公”,还有“三法司”……她迟早要给弟弟讨回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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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洛第二天就退了烧。
但直到第五天,她才被允许出卧房坐一坐。
刘夫人和沈夫人就是这之后一齐来看她的。
“快别动!都说‘病去如抽丝’——”沈夫人按住她不叫起身,替她围好披肩,笑道,“我看林大人看你看得也严。我说要请你的酒,就等到三四月吧。”
江洛装可怜:“我再有五日就好全了,不能二月就请吗?”
“不能!”沈夫人笑,“再让你吃醉了,病一次,我怕担不起责。”
她取笑一回,刘夫人便问:“
我可正要问你:从前你看我骑射,怎不想学?偏江夫人学了,你就要学?”
沈夫人忙道:“你是将门虎女,她是书香世家的女儿,我自然和她学了。”
“呵!”刘夫人冷笑。
“是我不识好歹!”沈夫人笑道,“我请了她,再请你,如何?”
“这还像样!”刘夫人不再装怒,与沈夫人分位次坐了,陪江洛说话解闷。
“怕你病中见兵器不好,我就没带来,——都是见过血的。等你好了,到我家去看吧。”刘夫人解释。
“哎呀,都知道‘病中不好’了,你还说什么‘血’不‘血’?”沈夫人嗔道。
“不说这个,说什么?”刘夫人问江洛,“不知你爱不爱听边关打仗的事?我有好些能说。”
江洛立刻觉得自己精神百倍!
“爱听!”她都坐直了,“夫人从哪说?”
刘夫人自嫁到文臣家里,除了自己丈夫、大女儿和几个旧仆,便甚少遇见真心爱听她说边关战场事的人了。
见江洛眼睛发亮,她便也谈兴大发,从幼时亲身经历过的松原之战说起……
“好了,都一个时辰了,说得不累?”沈夫人打断两人,和刘夫人说,“她还病着呢,你的话攒到下次一起说吧。”
“也是。”刘夫人遗憾停下,喝了杯茶便起身,“我们不吃饭了,你歇着,好了来信。”
沈夫人又嗔她:“你也太直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