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是不是显得她太“信任”他了,更会让甘梨她们多想?
怎么说都不对劲,江洛就往贾敏身上扯:“谁在这时候留老爷,老爷便得了一时的快活,过后想起来,觉得愧对太太怎么好?”
甘梨马上表示明白了,再也不会多嘴。
又过几日,十二月中旬,各人过年的新衣裳都做好了。
衣服上午就送到各房里,江洛却直到下午回屋子才能仔细欣赏。
今年因在
孝中,大家的新衣裳做得都比较素淡,没有大红大紫大绿,都是更淡一色的喜庆颜色,粉红、藤黄一类。
不过江洛觉得这样更好,更耐看。
而且这时候的染色技术还不支持衣服多次洗涤后颜色如新,基本上下水三两次就都“半新不旧”了,颜色淡些的衣裳也更耐穿。
江洛挑出一身除夕穿的,一身初一穿的,把余下的收起来,又大概检查一遍存起来的布料衣服。
说起来,她去年冬天的衣服还有一件棉袄、两条裙子没穿过,前年的一条褙子也是簇新的。
这时代的衣服不比现代的获取方便,属于硬通货,拿去外面和粮食一样,直接能买东西。有一等盗贼,便专门在城外扒人家的衣服到当铺里卖。普通人家要吃不起饭时,一件没补丁的棉袄便能换来几百个钱。
尤其江洛的衣服不是绫罗绸缎就是各色皮毛,再加上衣服上的绣样就更值钱了,纵然不穿,只要保管好了不被虫蛀不受潮不坏,三十年后照样能换钱。
江洛珍惜地摸着大氅上的风毛儿。
可不要因为男人的一点暗示就忘记本心,断了后路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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荣国公府,荣庆堂碧纱橱内。
王嬷嬷领着改名为紫鹃的鹦哥和雪雁收拾了姑娘的新衣裳,便来催姑娘睡。
黛玉把信折起来,收进信封,又放进小匣子里锁上,钥匙自己拿着,收入贴身荷包,问:“这里送年礼的人快回来了吧?”
爹爹和姨娘一定当晚就给她回信了。
她做的究竟对不对?
父亲应当不是强要看侍妾信件的人……吧……
王嬷嬷知道姑娘的心事,心中叹息,面上却是慈爱的笑:“快了,过年之前怎么也该回来的。”
黛玉上了床,才要躺下,便听贾宝玉在门外问:“妹妹睡了没有?”
这位宝二哥虽然顽劣,可对姊妹们的确真心。她来了两个月,除去第一日外,宝二哥再没得罪过她。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,都留着和她一起玩,一起吃,叫她也着实生不起他的气了。
换作平日,她既没睡,和宝二哥再说几句话也好。可今天,才想起爹爹,想起姨娘,想起家……
黛玉对王嬷嬷摇头。
王嬷嬷便给雪雁使个眼色。
雪雁便忙开门出去,先关门,才笑道:“姑娘正要睡呢,有什么话,宝二爷明日再说罢。我也就去睡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