澄色冒着热气的茶,杯底是几条姜丝,还有些别的。
孟恪抬眸。
陈平将杯子放桌面,提壶倒水,解释道:“是晒干的橘子皮,润肺的。”
孟恪随口问:“哪来的橘子皮?”
陈平说:“去年羡羡晒的。”
孟恪呼吸微顿,涓流刹那停滞的静止感。
只一刹。
陈平将玻璃杯递出去。
她还记得那天中午,他从银江回来。
带着一种风尘仆仆的沉寂。
然后他上楼进了书房。
第二天清早去公司,与平时无异。
此后楼叔告诉陈平,太太暂时不会回来,叫她收拾打点家里的物件。
楼上主卧属于女人的东西都被收起来,以免落灰。
但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一年,或深或浅的,是自然而然留下的生活余痕。
孟恪将水杯送到嘴边,热气立即氤氲了微敛的目光。
橘皮清苦,涩然的味道。
他拎着这壶橘皮姜茶上了楼。
许久没回来。
卧室安静,窗外风声轻啸。
孟恪走进衣帽间,拉开中岛台抽屉,抬手解袖扣。
方格里是领带夹、袖扣一类的物件,去年更新过四次。
只有一副银质椭圆扣静静躺在这里半年多。
他抬眸,对面衣柜玻璃门后是整齐排列的男款衬衫与西装外套。
去年因为女式大衣和长裙拆去的一块底板没有装回,底下空了半截。
拆开领带,随手丢下,孟恪拎着睡袍回到卧室。
本该去浴室,可窗外下雪
了。
他走过去,没注意脚下,踢到木板,“咚”的一声。
空旷卧室的唯一动静。